→ By 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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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WT36新刊《星星於你蜂蜜色的眼睛》試閱05
→ 純屬虛構,與一切實際存在之作者、故事、人物、團體、事件等,無任何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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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及】《星星於你蜂蜜色的眼睛》試閱05
等一下去你家。
沒有給及川答覆的機會,離開餐廳回家的路上,岩泉直接替他決定好這麼告訴他。
及川露出為難的表情,但是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雖然覺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甚至困惑到開始忘記自己平常是怎麼走路而一路上都搖搖晃晃的,不過因為本來就沒有半點拒絕的打算、同時也拒絕也不會有用──
算了,就這樣吧。
果然人在面對超過自己所能承受的份量的情感的時候就會開始動搖呢,就算那個超量的情感是欣喜,結果似乎也一樣。
兩個人面對面跪坐在及川的房間裡。
不只場景,氣氛也很奇怪,岩泉崩著一張臉,及川則像剛入學的國小生一樣在原地動個不停。
「小、小岩……這樣感覺好像、新婚夫呃痛──為什麼又打我!我又說錯什麼了嗎!」
「因為想要從現在這樣的氣氛裡逃開所以故意說些會被打的話的人是你吧,我只是實現你的願望而已。」
岩泉收回手,看著一臉無辜的揉著自己的腦袋的及川。
「覺得害羞也沒有什麼關係吧。真的害羞的話就好好做出害羞該有的反應,我看得出來,所以你再怎麼藏都沒用的。」
調整一下姿勢,岩泉坐到榻榻米上彎起兩膝。
把及川渾身不自在到開始整理頭髮的手抓了下來,然後用自己的手好好握住那略為濕潤而且溫暖的手掌。
本來就比岩泉高的及川到現在還保持著跪姿,所以現在兩個人的高度又差了更多。
岩泉抬起頭,很認真的望著及川的眼睛,說出了平常絕對不會說的話。
這是屬於及川和岩泉、像是儀式一樣的東西。
「抱歉剛剛打了你,也抱歉我用這種方法破壞你平常的步調。但是現在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放任氣氛變成你習慣的那種胡鬧的感覺。」
拉著及川的一隻手沒有放開,岩泉對及川伸出另一隻手。
及川乖乖的往岩泉的方向挪了一點,然後彎曲背脊把額頭靠到岩泉的肩膀上。
「我很尊敬你,阿徹。」只在剛認識的第一個月用過的稱呼,現在只有這種時候才聽得見。
及川的肩膀很僵硬,兩只手沒有自覺的抓搔著榻榻米的纖維。
因為看起來實在太緊張,所以岩泉用空著的那隻手開始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及川的背脊。
房裡躁動的氣氛瞬間安靜下來。
「一開始看到你的球,第一眼就覺得這個人真厲害。那個時候,你應該也有相應的自負和驕傲,但是後來敗給牛若,你開始覺得自己不是最強的,但就算如此你也一樣不曾放棄。雖然中間也曾經很胡來的練習,還差點對學弟動手,但是阻止你做些蠢事是我的責任,我不曾想抱怨什麼。而且那些時候,看著你、我還覺得『啊啊真是太好了,這傢伙還沒有要放棄』,『這傢伙確實是抱著熱情的』,如果那個時候你只是笑笑的說聲算了,然後捨棄手上擁有的全部的話,我現在也不會在這裡了……不對,更正,就算那時候你打算要放棄,我也不會允許你那麼做的。」
及川把額頭抵在岩泉的肩窩,點了點頭,略翹的頭髮碰到脖子的感覺有些搔癢。
岩泉繼續說下去。
「或許、或許,放棄的話就能夠變得輕鬆,也因為輕鬆而能夠露出笑容,我不打算說這種做法不對,但是我知道,現在的你的笑容絕對比那種笑容要耀眼上一百倍。知道放棄就再也不用支撐那些東西,卻還是沒有丟下它們,雖然很痛苦可是還是一點都不放水的繼續努力,能做到這個的人不多,但是你做到了,很厲害。這次面對那麼強的對手,也和他們搏鬥到了這種程度,你做得很好。你是最棒的。」
岩泉的聲音很平緩但堅定。
耳裡聽著那樣的音色,背上輕輕拍著的節奏讓人聯想到心跳聲,讓人覺得自己似乎變回了不需要擔心任何事情的年幼時期。
好像有點發睏,但是神經卻像是不想錯過這一刻的任何細節一樣敏感起來。
明明是沒有間斷的聽了很多年的聲音,在說著這種話的時候卻顯得陌生,搞不清楚到底是讓人安心還是不安。
從心底漸漸膨脹起來、壓縮著理性,那些模糊不清的感情裡面,最容易辨識也佔了最大比例的,果然還是和小岩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感覺到的、開心,開心,還有開心。
及川伸出雙手,繞過岩泉腰側,抓住了他背後的布料。
「嗯,謝謝你,小岩。如果沒有小岩的話,我一定不會是現在的我,謝謝你……拜託以後也和我在一起。」
「不用你拜託我也會那麼做,因為你就是需要有人負責罵你啊。」
「唔唔唔話是沒錯──」
就算及川再不想承認也還是無法不同意。
他收緊雙手、把岩泉往自己這邊拉。
只有背部向前弓起,違反人體工學的坐姿讓岩泉稍微有點痛苦,不過看著及川好像無法忍耐的緊緊抱著自己的樣子,又覺得高興而決定不要打擾他。
如果及川高興的話,這種程度的不舒服完全算不上什麼。
「因為你需要這樣的我,所以我才會是現在的樣子、才會這樣待在這裡。你比你所想像的要強。」
這次,岩泉放開剛剛握住及川的那隻手,揉揉他的頭髮,然後回應了他的擁抱。
「因為你很強,所以可以更有信心的。不管是那個牛若還是影山都認同你,這個應該足以作為證據了──不是因為他們認同你所以你才強大,而是因為他們都是非常貪婪的在吸收身邊的東西而成長的人,如果對他們來說沒有能夠掠奪的東西,他們是不會抱有興趣的吧。嗯……雖然你可能不怎麼愉快,但是實際上那兩個傢伙也都很親近你……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大概也因為你身上有一種微妙的、能夠吸引人們的特質啊,我也是其中之一、所以這個我可以理解。」
額頭抵在岩泉的肩上,視野被遮掉大半。
隔著一層布料傳達過來的體溫很溫熱,讓人沒來由的鼻酸起來。
並不覺得沉重。
剛才明明並不覺得沉重的,但是在被岩泉像是對待孩子一樣輕柔的碰觸之後,及川才感受到,啊啊原來這一次的落敗也還是在他的雙腳上掛上不小的重量。
又輕又軟的絲線、在及川沒有發現的時候一點一點纏上他的腳踝直到變得沉重,從原本稀疏鬆散的狀態一點一點拉緊,直到束縛著他的纖維扣進皮肉裡,讓他動彈不得。
望著遠方的及川沒有辦法發現這件事,但是他身旁的岩泉注意到了。
拉住及川的手,讓他停下腳步。
岩泉彎下腰非常仔細的幫及川鬆開了圍繞在他腳邊的細繩,然後用力拍拍他的背罵道「喂、你還在發什麼呆,快往前走啊!」。
每次重新踏出新的一步的時候,及川的身邊總是有岩泉跟著。
「可能也有很多很弱小的部分,但是就算不拋棄、不抹去那些弱小也是可以的。那些弱小就是你強大的部分。因為很弱所以才很強的。比別人敏感的部分可能讓你覺得痛苦,但是正因為和影山還有牛若都不同,有著那個部份,所以你才能做到完整照顧好整個隊伍每個人的狀態和所有細節,然後帶領著他們發揮百分之百的力量,除了你以外沒有人做得到,如果不是你就不行。」
「……」
「但是你也不是一個人。你用你的堅強和柔軟撐起大家,所以你的柔軟由我來保護。不管什麼樣的你我都會接受,就算是哭得花花糊糊的臉我也已經看過很多次了啊,然後、不論多少次我都會說,你很厲害喔,阿徹。」
及川徹不是天才,是厲害的普通人。
沒有不會被打倒的物理上的強大,也沒有不管碰到什麼事情都可以良好消化的精神上的強韌。
碰到開心的事情、難過的事情都希望有人可以跟自己分享。
因為努力了,所以想要被摸摸頭說「我看見了、幹得好!」。
除此之外也會做錯事,雖然被斥責的當下會難過消沉,但是果然還是會因為對方並沒有放下這樣的自己離開而覺得開心。如果對方不是相當重視自己的話,肯定不會願意在自己跌倒在地的時候,在一旁等待自己站起來。
不是拉自己一把,而是相信著自己可以、所以有耐心的等待自己用屬於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及川認為這是比被對方支撐還要讓人開心的事情。
所以不管開心的事情、難過的事情,小岩都知道,在他的精神軟弱下來的時候喝叱他,在他做了足以自豪的事情的時候毫不吝嗇的稱讚他。
光是這樣就讓人覺得不管多高的地方都到得了了。
除此之外,不是已經什麼都不需要了嗎?
安安,半夜緩慢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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