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y 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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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純屬虛構,與一切實際存在之作者、故事、人物、團體、事件等,無任何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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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及】《星星於你蜂蜜色的眼睛》試閱02
『咖掐~鏘鏘鏘咖~~~~噹啷噹~~~』
午休時間,及川的手機發出歡樂到讓人有點不悅的音樂,震動起來。
因為每到午休,自稱大紅人的及川幾乎都會取消手機的靜音,然後把它放在電話來了可以馬上聽見、也方便接聽的桌面上,所以樂聲清楚的傳了出來。
手機的螢幕朝下,所以看不見到底撥來電話的發信人是誰。
響亮的音樂及川肯定聽見了,但是他卻毫無反應的咬著保久牛乳的吸管發呆,沒有半點要接電話的意思。
「喂,及川,你的電話。」
岩泉指著發出聲音的手機說,沒想到及川還是動也不動,撐著頭含著吸管口齒不清的回答。
「啊,嗯沒關係,那個不用理他,是小牛若打來的啦。」
「啊?」
或許因為是一天中最長的休息時間,許多學生都沒有待在位子上,而是聚集於走廊、樓梯間或中庭,一邊聊天一邊吃午餐。
整間學校籠罩在細碎而充滿著有活力的氣息的話聲之中。
雖然及川也曾經不只一次邀岩泉去屋頂啊中庭啊或是體育館附近吃午飯,但是因為岩泉實在太怕麻煩,所以及川成功的次數少之又少。
到了現在,及川試圖找岩泉去教室以外的地方吃飯的次數已經急劇減少,大致上都是待在教室裡,借了岩泉的前一個座位同學的椅子,轉過來面對岩泉的桌子,和他一起在同一個桌面上享用午餐。
及川那據說是小牛若打來的的電話,在響起一段時間之後終於恢復安靜。
終於停止了嗎,這麼想著,岩泉不知為何鬆了一小口氣,但間隔十秒不到,及川的手機又再度撥放起一樣的音樂,開始震動。
……原來牛若是一個這麼閒的人嗎?
岩泉有些失禮的想道。
多半跟發信人的身分有關係,這次似乎連及川也開始覺得音樂聲讓人有點心煩,拿起手機之後還是沒有接聽,而是切換成了沒有音樂的震動模式,抓在手上。
雖然像是在催促手機主人接聽的翁翁聲還是讓人反射性的因為想要把電話接起而緊張起來,但比起一邊大聲響著音樂一邊在桌面上震動發出喀喀聲,現在這樣已經好得多了。
手機不屈不撓的持續震動很長的時間,間斷,然後又再震動。
可以想像對方將手機拿在耳邊一直等到進入語音信箱之前,因為沒有接通所以一再重播的樣子。
這家伙還真執著啊──岩泉默默想著。
「是說你又換掉牛若用的手機鈴聲了嗎?跟上次不是同一首吧。」
「對啊,因為前幾天拿到新的歌嘛,就是那樣的心情啊、那樣的。」
「說人話啊。」
「想幫小牛若換特殊來電鈴聲的心情!」
「……」
「因為想說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嘛。」
「時間到了」。
不只今年,去年、前年、大前年,還有更久以前,縣大賽結束──總是敗給白鳥澤屈居第二──之後數日,及川徹總會接到來自於牛若、也就是牛島若利的電話。
第一次因為想說是不曾見過的號碼而接了起來,聽見牛島雖然盛大的稱讚了及川,結果各種讀不懂空氣的發言卻讓他憤怒了一個禮拜,讓及川不得不把牛島的電話給輸進通訊錄,以確認自己可以知道打電話來的人是誰。
不過近似於期待、又像是好奇心的某種東西,讓及川沒有直接把牛島的電話加進拒接的清單,而只是特別設定了和平常不同的來電鈴聲,避免自己不小心接起來而已。
而且──
「喔喔!來了!郵件!」
不知不覺間,連續震動了許久的手機終於停了下來,一段時間之後,又震動了兩下。
是手機信箱的新訊息通知。
及川打開信件匣,果然看見裡面有一封新的通知,寄件人署名、牛島若利。
點開之後,確認裡面的內容,果然就是意料中的文字。
『春高的出場,在規則上要轉校已經不可能,所以和我去同一個大學,我會再和推薦學校聯絡的。等你的回覆。』
「……」
「……」
「小岩,總覺得小牛若有一年一年進步的感覺……」連及川都有些傻眼的這麼說。
「嗯……不愧是絕對王者啊……好……厲害的自信……」岩泉努力擠出字句回答。
乍看之下有些意義不明的簡潔詞句,其實是建立在之前許多年來的邀約上的。
『來白鳥澤,我會幫你跟校方說好。』
不過因為事到如今,就算及川真的轉學去了白鳥澤,也已經不符合春高的出場規定,不管是及川還是岩泉都以為牛若終於要放棄了,沒想到這次來了更厲害的東西。
因為春高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就升級成大學了嗎?
這傢伙到底對身為二傳手的及川抱著多大的興趣啊?
「呃……嗯,這次應該就這樣了吧。」
呆滯一段時間之後,及川愣愣的將手機放回桌上,繼續喝起只剩下一點點的牛奶。
雖然牛島會傳很驚人的郵件來,也持續了好幾個年頭,但卻不會連續的提起這件事,中間總是間隔了幾個月左右。
要說纏人也是、要說不纏人也是,真是難以捉摸。
對於牛島發來的這樣的郵件,及川一次都不曾回應過。
拒絕肯定不會奏效,及川也不想再更深的和牛島扯上任何關係,所以就只好當作沒有看見了。
「嗯。」
確實之前及川偶爾有給自己看的訊息都相隔不短的一段時間。
聽到及川的話,岩泉點點頭。
沒想到這時,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機又再度震動起來,嚇了兩人一跳,不過震動很快就停下來了。
……什麼啊是郵件通知啊……不會是小牛若吧……
震驚的這麼想著,及川再度將手伸向手機拿起來確認。
不過看到寄件人,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啊!是小飛雄!」
「時機也太剛好了吧!」
岩泉忍不住吐槽。
和牛島不同,同個國中的後輩、影山飛雄傳來的郵件讓及川看來心情大好,臉上掛上了總讓女孩子為他尖叫,看在岩泉眼裡卻除了傻笑以外什麼也不是的笑容。
「小飛雄說他午休跑去練球,結果想起午餐衝到小賣部的時候只剩下超辣麵包了,問我他到底應不應該買,小飛雄好笨啊──呼呼──」
這次及川沒有把手機拿給岩泉,而是直接轉述了簡訊的內容。
他的腦袋裡大概是浮現了抓著超辣麵包,肚子很餓,但是因為不吃辣,所以用盡全身的力量糾結於到底要不要買手上的麵包的影山吧。
頂著兇神惡煞的表情瞪著麵包,嚇壞小賣部阿姨還有其他同學的影山……確實有讓人發笑的要素。
岩泉皺著眉頭微微苦笑起來。
不過不是因為影山,而是因為眼前的青梅竹馬難得露出率直的開心的表情。
和得獎時的那種笑容不同,雖然不是完全不含壞心眼的笑臉,但是及川這樣、沒有多說些什麼煩人的話,只是單純為了小事高興的樣子……
還不壞。
「哇,小岩你在笑什麼!表情好可怕旁邊的女孩子會嚇壞喔!」
「不可怕吧!」
才想著及川沒說什麼惹人厭的話,結果下一秒就破功了。
岩泉習慣性的要再多說一兩句罵人的話,卻被及川收起手機的動作給打斷了,錯失時機,岩泉只好把到了嘴邊的「廢物及川」給吞回肚子裡去。
「影山的郵件你也不回嗎?」
「我才不要回呢!就讓小飛雄一個人在小賣部為要不要買超辣麵包糾結到永遠吧!」
「真是……明明很喜歡影山的。」
「嗚啊,小岩你也學會說些討人厭的話了呢。」
「不要把我跟你相提並論。」
岩泉用力吸乾自己鋁箔包裡的最後一口可爾必思,開始拆開鋁箔包的四角,將它攤平。
「前不久電視台來取材的時候你不是才說過嗎?『影山是我的鵝肝』『我最喜歡鵝肝了』之類的──」
「……我是說過啦……不、不對啦我不是那樣說的啦!」
及川因為想不出話來反駁而擺出一臉痛苦的表情,一不小心掐扁了手上的鋁箔包,還噴了幾滴牛奶出來,讓岩泉一邊警告他不要把牛奶弄上自己的桌子,一邊快手快腳的抽出衛生紙把滴到及川手上的牛奶擦掉。
「那個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鵝肝?」岩泉問。
「咦──小岩也不知道嗎?阿徹同學,心靈受到打擊──」及川捧著自己的左心口。「等等等等、小岩不要拿衛生紙丟我──!」
口頭上的嚷嚷當然沒有辦法阻止岩泉對他扔出手上擦過牛奶的衛生紙,紙團打到及川的頭之後落到地上。
明明就是自作自受,被打的本人卻還是擺出「真拿你沒辦法」的態度,彎腰去撿起衛生紙,放回岩泉的桌上。
及川皺起眉頭,用像是小學老師對不聽話的學生說教一樣的沉痛表情開口。
「及川同學我呢──因為希望可以得到阿一同學的了解,所以決定不要告訴他。如果是小岩的話一定很快就可以想通的,我會等著!」
「……哦哦。」
及川的表情讓人很不爽,就和平常一樣讓人不爽,但是岩泉就是看得出他是認真的。
既然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岩泉也沒有什麼好追問的,這就真的只能自己去想了。
「啊、這麼說起來……」及川露出帶點訝異的表情,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幹麻?」
「我現在才想起來,小飛雄前幾天晚上也傳了簡訊來問我說鵝肝是什麼意思呢,大概是看到電視了吧。」
「喔,所以你回了嗎?」
「沒有,我忘記了!……好吧,我改變主意了,反正午休也快要結束了小飛雄大概沒吃午餐吧,那就來回個郵件笑他好了……」
「你個性真的是很差啊。」
「嗯,我要先笑他,然後告訴他我吃了火腿三明治還有布丁跟他炫燿……」
看著毫不猶豫的點頭並心情愉快的打著訊息的及川,岩泉一臉無奈。
姑且不論中學時期,現在的及川雖然對於影山還殘留著些許彆扭的情緒,但怎麼看都不像是討厭他的樣子。
要說的話,對方也真的是個怪人,明明知道接近及川、及川也不會給予什麼好的反應,卻還是總是主動來……姑且稱之為親近他吧。
抬頭望著及川的那黑色的雙眼裡充滿著憧憬,是誰都看得出來的事情。
雖然那份憧憬也有過讓及川忍無可忍的時期,但現在顯然已經平安經過那段時間了。
偶爾……大約幾個禮拜一次,會聽見及川說影山傳了莫名其妙的好笑簡訊來報告自己的近況,有時候及川也會向自己抱怨影山又傳簡訊來問自己發球托球的訣竅。
通常間隔幾天,岩泉又會得到及川的報告,開心的說自己絞盡腦汁傳了內容無比招人討厭的簡訊回去。
幾個禮拜之後,這樣的循環會再度重複。
難以歸類為競爭對手、同時也不像前輩後輩,更不會是朋友,很奇妙的關係。
和跟自己之間的狀況不同,但對及川來說,影山多半也是有著相當份量的人。
如果對於及川來說有著重量,但過去難說關係良好的人,和及川之間能漸漸變成更加柔和的相處型態的話,及川也會感覺輕鬆許多吧。
事實上,比起其他有可能的任何個性,出現在及川背後的天才後輩是這種率直笨拙、表裡如一的傢伙真是太好了。
用時間的長度去證明對方對及川的尊敬之後,一開始被認為是「未來會超越自己的天才對自己的挖苦」而沒有辦法接受的那份憧憬,應該也可以漸漸轉變成推動及川徹成長的力量吧。
當然其中也有及川自身的改變,現在的及川已經不是當時那個差點過度練習弄壞身體的笨蛋、也變得更加冷靜,在精神上能夠承受更多不同的刺激了。
望著露出滿臉笑容,開心打著不懷好意簡訊的夥伴,笑容又悄悄出現在岩泉的臉上。
雖然和那個有點天然的後輩並不熟稔,而且中間也對方有過讓及川痛苦的時期,但岩泉認為自己所中意並跟隨的「現在的及川徹」應該也有部份是因為對方給予的刺激所造成的,所以關於這一點,岩泉一可以肯定的說,對於影山飛雄、他是非常感謝的。